库尔班江·赛买提策划并拍摄了《我从新疆来》图片专题,用镜头和文字记录了不同民族、不同职业、不同年龄在内地工作生活的一百多位普通新疆人的故事。2014年12月9日,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、全国政协主席俞正声在京会见了《我从新疆来》作者库尔班江·赛买提和在京书中人物代表。今天小编就来分享一下库尔班江述说我从新疆来的故事,相信各位读者会有兴趣。
库尔班江述说我从新疆来的故事
2014年,他拍摄了一组环境肖像并结集出版,主人公是一百多位来自新疆在内地生活的新疆人,有维吾尔族、汉族、哈萨克族、锡伯族等十几个新疆的主要民族,还通过口述的方式记录了他们每个人的生活与梦想,书名叫做《我从新疆来》。
这本书得到了多高的关注?2014年10月16日,这本书的新书首发式在人民大会堂召开,因“中国好声音”而大红大紫的新疆歌手帕尔哈提以一曲《塔里木河》揭开序幕。本书的序言撰写者、“老新疆”王蒙,以及马戎、汪晖、关凯等民族问题方面的著名学者,共同对这本非学术类书籍所昭示出的意义进行了讨论。
而据库尔班江自己说,中央领导和新疆自治区高层都看到了这本书,并给出了积极评价,推荐阅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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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干爹介绍我认识了王路,后来我一直跟着陈晓卿干活。我是幸运的,但中间也有过低潮。毕业第二年,一整年都没有什么活,没有任何收入来源。这种空闲的状态让我焦躁,于是我就养了一条萨摩耶,把它养到通了人性,它会数数,还会叼着放着钱的篮子去买菜,做错了事儿,懂得自己回去罚站。一年后有了《时·光》,然后是《牦牛》、《自然的力量》,从此以后就再没闲下来。那一年我也想过放弃,但最后我还是撑下来了。
人的潜力,是通过自己比自己挖掘出来的。不过这个品质有时候也会害了人,做不到的事情,不能逞能。实在做不了不能抻着,不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。我打拳时伤到的左眼在12年后和我开了个玩笑,在我出现一些青光眼的症状时,我刚好接到了一个到国外拍摄的任务。因为新疆人难得拿到护照,加之我不想因为看病而耽误整个团队在国外的工作,一咬牙就还是去了。
结果在高原拍摄时,我的左眼视网膜脱落、穿孔,看什么都东西都是黑的,就一个亮点能透出光来。我就戴了个眼罩,以加勒比海盗的造型继续工作。回来后被医生骂,说你是不是不要眼睛了。我说反正对焦有右眼就行了嘛,医生大怒,说你要是左眼没有了,右眼也会保不住的,赶紧做手术!在手术过程中,我还拿着相机到处跑,想要记录下自己做手术的过程。
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天才,可我觉得,一个人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到精通,就说明这个人是成功的。摄影就是我此生想做的这件事,它是我的爱好。而我的幸运之处在于,我不需要用摄影赚钱养活自己,赚钱我可以通过做玉石生意。
我父亲常说,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赚钱,最难做的就是做人。我赚钱的天赋部分遗传自父亲,但其实我的性格不合适做生意,我的性格太直接了,不喜欢说谎。我谈钱的时候不喜欢谈情感,更不愿意听到“兄弟”二字。但这个社会,还不太合适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去做生意。这个倒无关维汉,全世界的生意人嘛,想得都是怎么把别人套进去。
我曾经和一个汉族姑娘谈过恋爱,但最终还是因为文化差异分手了。她可以为了我去信伊斯兰教,可是这样她就会觉得自己为我做了太多,心里总有不平衡。我作为一个男人又不够成熟,不知道该怎样弥补她。最让我感动的是,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家庭没有反对过我,以我的性格,如果他们反对,这个婚我是结定了。分手时,我爸偷偷对我弟说,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我觉得就像结婚要门当户对一样,跨民族的婚姻并不是不行,但就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。我曾经拍摄过一对老夫妻,妻子是上海知青,是佛教徒;丈夫是维吾尔族,是伊斯兰教徒。一个家庭融合了两种宗教,这是伟大的大爱,可我却没能做到。所以呢,我个人对维汉通婚既不反对,也不提倡。
我三十几年的人生,已经足够精彩和丰富。我有过日进斗金的日子,也曾经赌过博,在三个月里输掉了50万。但现在我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我感谢安拉和我父亲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经历这一切。未来我还想继续用影像去记录、用图片去诉说。我也曾悲观过、极端过,还想过老子走人,但我更想给后代创造一个平等友爱的社会环境。我相信这个社会还是会越来越好,不会越来越差。我想对得起我自己,对得起我父母,我做好我自己,为我自己做事,不为别的,剩下的留给世人评述。